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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除了空虚和毒品,还剩什么?——《门徒》影评
发布时间:2022-06-11
“真不知道是空虚恐怖还是毒品恐怖。”

影片一开始就抛出了这个问题,观众很快就被封闭在了他们的世界里。这是一个由制毒者、毒贩、吸毒者、吸毒者、缉毒警察、海关组成的狭小世界,是现代社会中一个非常独特的圈子。

如何让观众——圈子外的一群人走进这个世界?这是很多禁毒片面临的最大问题。可以说,用“空虚还是毒品”的选择题作为引子,利用锚定效应让观众只剩下这两个选项,是一个非常巧妙的办法。

所以,我很想说说这个贯穿全文的选择题。



影片中主角面对的主要毒品是海洛因。

首先,不时尚。这是一种老派药物,其药用历史可以追溯到1897年。电影里,阿里说:“我带你去看夜场,大家都在摇头吸k,你以为现在还是开着大灯针满地的时候吗?”

其次,使用的过程并不愉快。根据海洛因的纯度和成分,可分为1号至5号,片中阿芬使用的是多次掺假,用于注射的4号海洛因。可以看出,阿芬因为长期注射毒品,手臂上已经找不到打针的地方了。她只能在自己的大腿和膝盖窝寻找一条可以消肿的静脉,甚至最后把针扎进颈静脉。她每次出现在银幕上,都带着颤抖、痛苦和焦虑吸毒。

第三,它的制作过程充满了血泪。阿里一步步赢得葛坤的信任,一步步带着观众走进“厨房”和罂粟田,拼凑出完整的毒品供应链生态。这个链条由被剥削的底层农民、侵吞利润后将儿子送往美国的军队将军、逃跑时坠楼的制毒骑兵、随时可能被砍断的被丢弃的“脚”组成。毒品的“毒”,不仅是它对人体的生理毒害,更是它赋予这个链条的东西。

吸毒者往往会给容易服用的新型毒品附加上酷炫、新潮、社交的属性,尤其是在欧美一些大麻已经合法化的地区。而这个设定,恰恰是把上述“正面”的属性从毒品中剥离出来,展现给观众。这是选择题中一个绝望的选择。



在关于毒品的电影中,很难不谈到空虚。在《猜火车》中,大量的笔墨被用来描述苏格兰青年闲散、空虚和短暂的生活。在《追梦安魂曲》中,所有的主人公都在空虚中一步步坠入深渊。在这部影片中,空虚二字被摆上台面,正式与观众讨论人的空虚有多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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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恩的空虚是几个角色中最明显的。

她的工作是帮我六姨的儿子卖盗版碟,实际工作是坐在楼下看地摊。她有一个女儿晶晶,但对女儿的关心仅限于赡养;女儿的父亲是毒虫,她需要带着女儿躲着这个男人;她的社会关系很狭窄,饿到没办法的时候只能向陌生邻居借吃的。她人生中唯一有目标有希望的事就是戒掉毒品。第一次向阿里借面包的时候,她把面包扔进了自己和女儿的嘴里,仿佛面包不仅在充饥,也在填补她空虚的内心世界。

这样,在没有社会支持和心理干预的情况下,勉强依靠医院窗口的戒断药,就相当于赤手空拳与欲望搏斗,结果必然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所以她的内心世界不仅空虚,而且在一次次的失败中紊乱,如此恶性循环,再加上丈夫的出现,对她来说,毒品渐渐吞噬了空虚,于是她跌入了深渊。

林坤

林是个毒贩。表面上看,他不需要考虑空性。

他的贩毒网络庞大而稳定。他有可靠的“厨房”,有车队,有足够数量的“脚”为他扣紧贩毒的每一个环节,甚至为自己挑选了接班人做徒弟。他的犯罪生涯可以说是成功的。他有家庭,有怀孕的妻子,有叛逆的大女儿和乖巧的小女儿,还有一个嫁不出去的嫂子让他操心。他有任何一个普通家庭都有的快乐和烦恼。

但在作者看来,他还是空虚的,只是他填补空虚的方式不是吸毒而是卖药。

他的空虚来自内疚和无力。

在“做生意,讲供需”的经典论述中,他的眼神闪烁着“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之类的借口,甚至将外出吸烟与吸毒相提并论,如此鲜明地向观众展示了他内心的愧疚。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毒品生意,见过很多毒品导致家破人亡的悲剧,但他吃的是这一行的饭,是从瘾君子那里拿的。

同样,即使他拥有千万家产,但他对生活的软弱与阿芬并无太大区别。他知道海洛因是一个正在走向没落的行业。他知道,在海关和警察的努力下,他的生意总有一天会陷入绝境。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他逐渐破碎的肾脏和一辈子压不下去的血糖,总有一天会害死他,所以他无力赤手空拳去战斗。比如Fen。

人在处理毒品的时候,只会走饮鸩止渴的道路。所以,在上述条件下,林坤仍然不能停止他的事业,于是他成了坤哥的弟子,期待更年轻更健康的阿里从他手里接过这杯毒酒,所以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了,但还是不能沉迷于糖。

这是林坤的悲剧。

见MUHAMMAD ALI

阿里的空虚在故事的结尾浮现出来。

当他的卧底工作最终结束,警方挖出了这个庞大的毒品交易链时,他已经习惯了七年的生活被剥夺了。他不用安排毒贩交易的车辆调度,也不用一步一步跟着葛坤当徒弟。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葛坤和阿芬都死了,就连他经常喂的鸽子也被渔农处带走了。

在失去旧生活的同时,他的新生活也无法如期开始。他只做毒品交易。当他看到警察本能的想逃跑时,他宁愿继续做卧底。所谓上级的“照顾”,就是给他放长假后,会给他分配新的卧底任务。这意味着他需要在漫长的孤独中等待下一次为组织工作的机会,所以他是空虚的。

他对空的理解远远大于以上两人。阿芬和林坤早已习惯了这种空虚,并学会了如何与之相处,所以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出了选择。而阿里则是带着满满的正义感进入毒品的世界,对毒品的“毒”比两人更敏感。同样,他从充实而有价值的工作中陷入了无所事事的休假,因此也更深刻地感受到了空虚对人灵魂的吞噬。

所以,这个问题只有他能问:“我真的不知道是空虚恐怖还是毒品恐怖。”

最终,Er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结局,小女孩把他拉回了近乎堕落的台阶。这个结局引出了这部电影真正想表达的东西:除了空虚和毒品,世界上还剩下什么?

超越空虚和毒品。

力量

几个蹲着的海关执法人员和阿里的老板作为代表,展示官场的权力博弈。

在官场,空虚或者毒品都不是可选项,甚至这两个选项根本不会出现在那群人的脑子里。在他们眼里,毒品、毒贩、卧底警察乃至一切有价值的人和事都是他们追求权力的垫脚石。

借用罗翔经常引用的康德的话,“人只能是目的,而不是手段。”当“晋升”成为他们生活的主心骨时,他们早已抛弃了这一道德原则,于是出现了近乎荒诞的情节:老板为了打下更大的局,一再拖延阿里的卧底时间;明知被抓的毒贩是卧底,海关人员仍对他严刑逼供;阿里结束卧底任务后,领导冷眼继续给他口头奖励,继续用他做晋升路上的“工具人”。

这些人有的升职了,有的成了残疾人。这些人做这个问题以外的选择是否可取?这里没有价值判断。

# # #爱

人性中的爱像聚光灯一样打在小女孩晶晶身上。

她的人生经历很悲惨。一个单身的吸毒母亲带着她到处跑,以逃避随时可能来找她的父亲。她不能上学,身边没有玩伴,经常挨饿。用来注射毒品的针头和布娃娃都是她的玩具。她小小的身体,背负着这样的童年,却成了整篇文章里唯一的光。

她是阿芬之光。在阿芬被下药晕过去的时候,帮她把注射器拔了出来,扔到垃圾桶里。她一次又一次激发了阿芬求生的本能。是她的存在,让阿芬站了起来,寻找食物,试图摆脱毒品。阿芬一边养活自己,一边养活自己。阿芬送来抚养权转让书后,小女孩的光芒完全推给了阿丽,她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她是阿里的光。阿里作为卧底,在吸毒团队中受到老大的优待,被教导和带领一步步走向权力中心。反而是组织反复寒心,他的内心肯定经历了一次摇摆。仅仅是那对母女的存在,尤其是小女孩的生存状况,就反复提醒他毒品生意的危害性。小女孩帮助他在光明与黑暗中选择光明,在生死的最后抉择中救了他一命。

电影的结局,阿里躺在阿芬的沙发上,伴随着一个红色的铁盒,想着空虚和毒品。此刻,他已经被深渊拖住了脚步。小女孩爬上明亮的走廊,穿过黑暗的天台,像天使一样来到这个世界。她及时接过他手里的针,扔进了垃圾桶。这是她守护母亲时学会的动作。

最后一幕,小女孩在灯光下拥抱阿里,电影牵着观众的手,走出了只有空虚或者毒品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