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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谢晋导演的《牧马人》又在网上红了。人们被电影中的纯真爱情所感动，这与电影的编剧有很大的关系。

李准能够写出《牧马人》中真挚的、生活化的爱情，不能不让人想起他的个人情怀。

李准与爱人的这段悲伤而感人的秘史，记录在李准好友侯雨欣所著的《大师的背影》(河南文艺出版社，2013年版)一书中。

为了叙述方便，我们称李准的情人为

s也是河南人，和是老乡，这也是她将来接近的一个机会。

她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后来和男朋友约好去偏远地区的某文艺团体工作。她举报了，但是她男朋友放我鸽子。

不甘心的她回北京找男友，男友却不见了。所以，她只能成为一个漂泊者。

那时候是文革时期，不像今天有很多演出机会。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她住在北影附近，寻找表演机会。

出租屋的主人是一家工厂的会计，对她还不错，免了她的房租。可想而知，后来两人结婚是什么样的因果，丈夫也没有严谨地询问她的志向和抱负，默许了她和李准交往的事实。

后来她死于车祸，她的名义上的丈夫把她的葬礼直接推到了，说是她的米歇尔普拉蒂尼，她是李家的人，她的事情应该由李家处理。

根据李准朋友的回忆，起初，李准真的把她当成了一个女孩。s待人接物得体大方。当时，李准在北影厂写《大河奔流》。他一个人在北京，身边没有人照顾他。s照顾他的日常生活。久而久之，这种关系自然就变成了男女之爱。

后来，李准在北京有了房子，有了固定住所，妻子也搬到了她身边。和S的暧昧关系无法隐瞒，但是的妻子确实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国女人，并没有为此大惊小怪，所以李家也默许了S在这个家族的存在。

李准曾向他的朋友讲述他晚年的感受，说他和妻子是包办婚姻。虽然他感谢妻子生儿育女，维持家庭，“但我并不满足。我对美的情感饥渴无法满足我。而那些缺点，我都被s补上了，她让我从意识的概念走向了真正的爱情。她不仅开拓了我的情感世界，也培养了我对异性和爱情的敏锐感觉，甚至强化了我在这方面的激情和能力。我看着她，心就跳，血就涌。这是我前半生不曾有过的人生感悟。”

由此可以看出，李准非常感谢S给了他不一样的灵与肉的体验。

这种发自长者内心的对女性的具有特殊意义的启蒙，也深刻地改变了李准的创作。

这种心理也自然地出现在李准的剧本《老人与狗》中。

这部电影在1993年被谢晋拍成了电影。

这是谢晋三三五四恒通影视有限公司成立后，谢晋拍的第一部电影.

一年前，谢晋去上海电影厂办理了退休手续，自己成立了这家电影公司。看得出来，谢晋是想在脱离体制后，展示自己的才华，拍出自己想拍的电影。但是，谢晋的创作全盛时期已经过去了。他自己的公司只拍过四部电影，除了《老人与狗》，还拍过《女儿谷》 《鸦片战争》，但都无法重现他80年代电影的盛况，每一部电影都必须是轰动的，主宰的。

103010作为公司的第一部电影，谢晋显然希望电影能赚大钱，但这部电影更大的拍摄意图是沿袭第五代导演的电影制作套路，也就是走国际电影节的路线。

李准写了剧本，谢晋为此支付了5万元。在1993年，这是一笔非常丰厚的利润。

原103010是张贤亮1980年出版的小说。原著的情节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收养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乞丐女子，然后女子留下来和老人一起生活。

张贤亮的小说只记录了一个以“老少之恋”为基本情节的故事，却没有进入两个人的实际关系，去解决两个人共同生活的小屋里发生的事情。

但是拍电影的时候，你得“脑补”两个人在一起会发生什么的具体细节。此时，李准在写剧本时无法回避一对男女在同一屋檐下的生活状态。

李准的作品中加入了许多细节。比如电影里加了一个女人在屋里洗脚的细节，然后老头在看她洗脚。

后来有学者写了一篇论文，认为洗脚这一部分有很强的性意识。

李准是否在增加洗脚的细节，是老人对乞丐的性意识的一种表现，值得怀疑。但是现在，研究它的学者都是无中生有，可以说是离谱了。用鲁迅的话说，有些超级敏感的学者，看到男女走在一起，会觉得关系非同一般。

但无论如何，在写剧本时，李准必须表现出老人和流浪女孩之间的性关系。

而这才是《老人与狗》里真正令人感到不适与难受的原因。

从电影里交待的情节来看，流浪女来自后山，家里有两个孩子，还有公婆，但是否有丈夫，电影里闪烁其辞，小说里也模糊其事，一切都源自于流浪女的自我陈词。

张贤亮的小说原著里，说这个女人来自陕西，这也是张贤亮小说里涉及到流浪女喜欢设定的一个省份，比如在《肖尔布拉克》中男主人公遇到的第一个妻子就是一个陕西米脂人。

但李准可能不想实指女人的方位，把女人的来历，定为不是实指的后山，但斯琴高娃扮演的女人口音，却似乎是一个外地口音。

这部电影的残酷与不人道之处，是这样一个流浪女，只是出来混一个嘴，以减少家里的负担，但是，她却与一个大她三十多岁的老汉无奈地生活在一起，而电影给人的感觉，恰恰是老人的乘人之危，让一个只求温饱的女人，还得奉献出更为可怕的付出。

在张贤亮的小说里，只是记载了这样一件逃荒女饥不择食的生存状况，是一种远观，并没有贴近地切入，而到了《老人与狗》电影里，却详细地展览老汉与一个相对年轻女人的家居生活，由此的不适感也注定要油然而生。

老汉因为家有粮食，对于更为弱势的女人，便拥有了生杀予夺之权，这样，他便可以在女人面前拥有了话语权，李准编写的剧本里，可以看到，老汉问女人的生活与家庭，说可以把孩子带过来，甚至公婆也可以带过来。

问题是，女人是否愿意把自己的孩子带到这里，与一个大她三十岁左右的老汉共同生活，甚至可能的情况是，女人的公婆的年龄，与老汉的年龄也是差不多年纪。

影片里扮演老人的谢添当时已经在八十岁左右，在影片里更显得老态龙钟，一个三十八岁的女人，与之共处一室，已经让人感到不适了，而电影却视而不见这种不适，反而来展示老人的善良与胸怀，这恰恰使《老人与狗》陷入到一种尴尬。

而当地的村民们看到老汉终于有了一个家室，在问讯时，都是隐讳地涉及到床闱之事，比如每一个见到的人，都说：将来生一个孩子，女人就会安心住下来了。

也就是说用生一个孩子来拴住女人的心，但老汉是否有这个能力，才是这话外音的最堪忧虑之处。

所以，《老人与狗》里弥漫着一种尴尬，就是老人获得到了女人的肉体，而女人获得了老人提供的食物。

这种困顿，在电影里展开了原作里遮掩着的事实真相之后，便让《老人与狗》里给人一种不忍卒睹的痛楚感。

而电影里还有一个情节，表现老人对于女人的感谢。当时，老人与女人同杯共盏，老人借酒后的几分醉意，对女人表示感谢：“戏言上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可不是百日，我是一辈子恩啊。我得谢你啊，以前，我不懂得什么叫女人，也不懂得什么叫恩，什么叫爱，没想到，我到世上来一趟，还碰上了你……”

而这一段台词，与李准对好友坦陈其情人给他带来的惊喜交集有着完全一致的精神内核。李准说：“我活大半辈子了，如果不知道啥叫母亲，她告诉我了；如果不知道啥叫老婆，她告诉我了；如果不知道啥叫女儿，她告诉我了；如果不知道啥叫情人，她也告诉我了……”

从这个意义上讲，《老人与狗》里的情节，有着很大程度来自于李准的切身体验。

《老人与狗》直逼了现实的残酷，但又没有正视这种现实中的真正的残酷的部分，所以，《老人与狗》给人一种非常窒息的感觉，就像《色戒》里的演出，给予了角色演出者以巨大的内心痛楚一样。

《老人与狗》拍摄的时候，李准65岁，谢晋70岁，影片里充斥着暮年人对女性青春的感谢，是非这个年龄段里难以想象的一种特别感受，如果我们不结合李准的情感经历，我们很难去感同身受电影里的情节逻辑，而只会觉得电影里情感立意的不自然与窒息感。

从这个意义上讲，《老人与狗》里的迟暮的倾诉，才是它缺乏谢晋电影之前能够获得巨大反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