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初心
初心,是人中接近本真的形态。每个人都有初心,但能坚持这分初心的人不多,还好蒲松龄是个善始善终的人。
他看透了自己,说是“苦行僧”转世,一点儿也不为过。他这一生坚持的东西太多—科举、小说、家庭。每一项都足以压垮一个人,可又是什么让他坚持完了呢?在我看来,就是初心。
年少分家吃亏,家中儿女多,他这一生基本上都是在温饱线挣扎。可在如此清贫的日子里,他还做了《日中饭》、《祭穷神文》。这类文章不仅仅是对生活现状的一种描述,其中更包含了在困难生活中却保持乐观、不失风趣的心。这保持乐观的初心,伴他走过了人生旅途中最困难的岁月。
少年巧得志,此后屡落榜是蒲松龄在官场仕途中的真实写照。少年时文章被考官因爱惜文采而赏识,便以为自己能突破这科举,可清王朝呆滞古板的八股文是容不下他的,屡试屡败;屡败屡试。这其中也许有考官的误导误判,可聪慧的蒲松龄落榜数次后也就真的没有一点察觉吗?恐怕只是一颗坚持的初心让他心念那科举,纵然被旁人耻笑。
最后谈谈他花费毕生心血的《聊斋志异》。连古代圣贤孔夫子,也是“子不语怪力乱神”,而他耗心耗力搜集故事,在他人看来估计也是在干件“玩物丧志”的事。家贫如洗却笔耕不辍,难以想象他要背负多大的压力。但他那自始至终的初心陪伴着他,陪他度过了夜晚中挑灯写书的时光。
蒲松龄拥有初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按他本真的思想而进行的,所以他能如此坚持;所以他能如此成功。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蒲松龄便是如此。
柳色不改
他从来不是一个成功的案例,科举不中,年过半百仅得“屯田员外郎”;举止不羁,惹得众人诟病;写词作曲,还被骂“淫诗艳词”,但千年后我们却记住了他—柳永,记住了他在词坛上风流不羁的一笔,记住了他词间的造诣创新,记住了那曾经在每处井边都可听闻的“柳词”;记住了那个“奉旨填词柳三变”在慢词中不可磨灭的辉煌奉献。
慢词,是他发展而起的,一声声悠扬的丝竹管弦乐,配上一句句缓缓的文诗雅辞,宋朝年间最文最雅之事莫过于此。词本是乐府诗的续体,诗词的本意非吟,而是歌,和着曲子,歌唱出词中的秀山丽景;歌唱出词中的万丈胸襟。这才是一首词应有的状态。而这抒情的曲子—词,在遇见千转柔肠的歌伎碰上多愁善感的柳永后,那短小的词本身已不足以去抒发那心中的感情了。慢词,是柳永发展的必然,他本心细,而所遇所见甚至所友的女子,也都是婉转的心肠,亏他不惜与正统诗坛相离,书下娇艳女子,笔录似水柔情,否则这慢词格局,又有何人敢去突破?
风流放荡几乎成了柳永饱受骂名的根源,可细读他的词,却发现那受够骂名的“淫词”中,不过仅涉及男女之爱最心动的一回眸。可这在当时已经够了,那封建闭塞、规矩良多的时代,将爱意说出口便已是耻辱,更何况还将其撰写成词?再因为柳词多为歌伎而作,又有了风流之名,可他虽游于青瓦勾栏,却只爱过“蕙质兰心”的一女子。词中将爱描写得刻骨铭心,坦然而毫无顾忌,却也渗出悲苦的相思,呵护的执着,难以扼制的酸楚。读他的词,不必去细究哪个字词代表了何方含义,只要在读的一瞬间,有一句词狠狠撞入心底,那便够了。
纵是被讥千古,那历史上的独一无二的白衣卿相还在晓风残月当中,笑看河岸杨柳,翠色不改当年。
作者:方净植 清华附中高一12班(来源:中国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