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加民)不少国人“以大为美”,喜欢说自己“大”,仿佛“大”比“小”具有先天的优势和话语权。我的官大,你的官小,我的地盘大,你的地盘小,我的能力大,你的能力小。我的房子大,你的房子小,我的车子大,你的车子小…… 甚至对身上的器官,也是大的比小的好,不惜血本,把它弄得大一些。
我最早听说大的概念,是“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看看地图,的确也不算小,论版图,大约排在俄罗斯、加拿大之后,位列第三,美国才是第四。历史课本告诉我,中华民族曾经四分五裂,被分化为无数小国,小国之间不团结,互相打架。感谢伟大人物秦始皇,完成大一统,实现四海一,成就了现在的中华民族的“大”规模。
后来,慢慢的学会了自己思考,才知道我们并非老子天下最大。我们的有些大,只是表面现象,甚至是想象出来的自慰图景。比如我们的版图大,可是看见那些褐色的、紫色的甚至白色的区域,才知道大而无当,大而累赘,有些地区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我们的祖先之所以艰苦卓绝,在深山老林或者海拔5000米以上生活,不过是因为战乱、饥荒和种种天灾人祸,不得已流徙到远方。而且尽管我们很大,可经常很软弱。西方小国,不远万里,几艘军舰就把我们的国门打开了;东边小岛上的矮族,几年内可以横扫中华,势如破竹;在南中国海海疆遭遇蚕食的时期,我们依然是习惯性忍让和退步;联合国的问题需要我们拿态度的时候,我们举起的手往往停在半空,或者藏在身后。这些表现,都说明我们很弱小。
我们大,可是我们不强,或者说我们的大是一个抽象概念,而我们的小,却是实实在在的。有时候,我们小得让自己害羞。
世界上很多国家的国民是比较淡化“大”与“小”的概念的。我曾经十分同情北欧小国,那么小的地方,怎么过日子呢?可是我后来才知道,那些小国的人民生活富足、精神充实、环境美丽、治安太平。我曾经十分愤恨移民到新西兰、新加坡、以色列的中国人,这么大的泱泱大国你不爱,跑到那遥远的卵子大小的国家过什么呢?我还曾经悲哀冒着生命危险偷渡去韩国、日本,甚至坐了集装箱夹层飘洋过海到欧洲的中国人,这些人放着伟大的祖国不爱,跑那么远的小地方,是不是吃错了药?后来我慢慢的就发现,其实,对于一个国家的国民来说,大小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舒适。这就像中国男人总是喜欢自己的生殖器大一些,女人总是希望自己乳房大一些一样,以为这样就会幸福,快乐。其实,科学的考量这件事情,会得出全然不同的结果:性福指数与大小无关,与软硬有些关系,但是最关键的,还是取决于相互配合的程度和心理期待的满足程度。
对于个体生命来说,对于精彩的青春、有限的时光来说,我们最需要的也许只是在有限空间里的一点点舒适度。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个坑的质量很重要,这块地的大小倒不怎么重要。能否让这个萝卜自然发展个性,开花结果,衰老死亡,完成天赋人权,主要是这个坑的问题。每一个生命个体,能否顺乎天性自由发展,能否体会到生命的尊贵和美好,人类共有的那些规则能否被普遍遵守,大家在一个相互独立又能互相支持的环境中活得滋润。这个必须的环境,大还是小,并不重要。
今日格言:有的国家很大,其实很小;有的国家很小,其实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