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斯特里昂的家)算起来,这是第一次在电影院看詹妮弗·劳伦斯的电影。这几年,她主演的《饥饿游戏》系列电影很成功,几乎算得上一种现象了。网络上一直有人怀疑这部电影能否顺利引进国内,因为其内容有些“敏感”。事实证明,不仅引进了,而且也没造成什么影响。审查部门的眼光很准。
《饥饿游戏》的性质很驳杂,经常会看到有人形容它是青少年电影、“小妞电影”或者反乌托邦电影、女性主义电影(原作作者、电影制作人和主演都是女性,制作方也很热衷于宣传这一点)等,有些标签让人很难严肃对待它,另一些则相反。孤立地看,《饥饿游戏》中的一些因素确实很“激烈”,譬如它的世界设定几乎就是一个大型的阶级对立结构:都城高高在上,充塞了糜烂的上流社会和堕落的电视节目,市民个个打扮得像是Lady Gaga,靠催吐剂在各个宴会间流连忘返;十二个分区就像十二个殖民地,分别为都城提供一类产品,人民备受压迫,生活困苦。(十二分区间还有微妙的差异,生产工业和科技产品的区要比农、牧、矿区富裕,对都城的认同度更高)都城为了维系统治,除了平时对十二区残酷压榨,更在每一年强迫每一区提供一对年轻男女,参加电视直播的杀戮游戏,直到最后一人。因此,完全可以把《饥饿游戏》当成表现阶级压迫和人民抗争(从结局看,还有抗争的局限性甚至虚无性)的作品。而且,电影属于PG13级,血腥的镜头少有,大规模抗议和起义的镜头却很多,甚至还有两场公开枪决革命者的戏,这些在影史上当然不算稀奇,但放在《饥饿游戏》里面却不太寻常。毕竟,《码头风云》或《黑暗中的舞者》是一回事,三部中有两部拿了美国本土票房冠军的系列商业电影则是另一回事。血腥暴力依旧是禁忌,难道“阶级斗争”已经不算了?
当然还算。问题是,《饥饿游戏》里的“敏感性”或者“毒性”,很难变成现实里的激励性或者破坏性。也许是时势的缘故,在泰国就有街头抗议的青年人作出了Mockingjay的手势;也许是因为青少年小说的基底太过肤浅单薄,情与理上都难以达到那种深刻性和感染力;也许是这类商业电影在某个层面上早已与观众签下过相互谅解的契约:我很真实,但你不可以太当真。
既然《饥饿游戏》能如此融洽地为一般大众所接受,那也可以把它当成是对一般社会意识形态的譬喻。譬如,《饥饿游戏》的主题主题之一,是嘲讽无处不在的电视真人秀,抨击媒体对社会、政治的操弄,而电影的主创,特别是詹妮弗·劳伦斯,本身就是媒体的宠儿,真人秀的常客,《饥饿游戏》在商业上能如此成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媒体内外的操作。这不是“分裂”或者“虚伪”那么简单,而是现实里生生不息的活力之源。这个意义上讲,电影本身有无毒性其实无关紧要,更基本的游戏规则已经决定了它的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