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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豆瓣,三十九怪客)学院派的陈建斌,对他的了解可能只建立在当年看《乔家大院》的那个乔致庸,近一点的是《军中乐园》里面的那个痴情军官老张,并获得了金马男配,是的,我没有看过《甄嬛传》。在悉知陈建斌因为《一个勺子》获得金马最佳男主和导演之前,我对这部片子以及这个作为导演的陈建斌知之甚少。
影片以一个临时搭建的舞台作为开场,交代了环境背景,大西北的一个小地方,不繁华,甚至有些落破。台上是演戏的,台下是看戏的,镜头直切到舞台架子背后,生锈的铁架,破败的塑料编制布将拉条子与这群人远远的隔开,他并不属于那个热闹的世界。然而有一个傻子莫名其妙的伸手向拉条子要吃的,拉条子也莫名其妙的给了他一个,这世界上的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吃了一个还要一个,拉条子犹豫半天把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也给了傻子。傻子不傻,知道跟着拉条子有饭吃,能在拉条子想甩掉他的时候找到回家的路,在这拉条子把傻子丢了拾回来再丢了再拾回来的过程中,不管是拉条子还是媳妇儿金枝子都无时无刻不挂着善良,农民,没心眼儿的标签。
与傻子死活缠着拉条子家不放,“蹭吃蹭喝还蹭住”的同时,拉条子也天天缠着王学兵饰演的大头哥毫不懈怠,天天操着一口方言问:嫂子,大头哥在不在!热脸贴着大头哥的冷屁股,之后我们了解到是拉条子经过转介绍托大头哥帮他在监狱的儿子弄减刑,可这钱出去了就再也没产生效果,更别想收回来。大头哥说拉条子是鼻涕,甩都甩不掉,其实傻子在拉条子眼里是个傻子,拉条子在大头哥眼里也是个傻子。明眼人都知道,拉条子这是被骗了,以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整部戏里很明显的感觉出王学兵因为吸毒的事情戏份被剪掉了不少,角色特质被弱化了很多,甚至连正面镜头都少得可怜,观众仅仅是能从那几段精彩的不行不行的台词来对这个人物进行勾勒,强烈的感受到大头哥的人物特质,但是仍然不得不承认,在这部戏里,王学兵所饰演的大头哥这个聪明人的角色必不可少而且是几个人中演技一二的演员。
然而在拉条子和金枝子已经渐渐将傻子纳入到自己的生活中,傻子也渐入佳境时,“好心”的大头哥呆着傻子所谓的大表哥来到了自己家把傻子带走,这一切快的甚至都来不及让拉条子和金枝子反应,这两个人在表示深深的不舍得同时还在自责和害怕让傻子睡羊圈,收了这个所谓大表哥一点点钱。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拉条子当时做的招领启事的小广告又带来了其他两拨“亲戚”,这可吓坏了拉条子两口,买酒买肉,借钱赔偿,装不在家,他们都接受了自己把傻子卖了的伪事实,可是并非那么谙知人性的拉条子四处询问,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一个傻子大家都想要他。傻子的宿命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可以想到,无非是金枝子想象的三种可能之一。对于拉条子这个傻子而言,他就幸运的多,儿子获得一年的减刑,当然影片并没有讲明是什么原因,骗子再无打扰,大头哥终于也还了本来就属于他的那五万块钱。以致于拉条子戴上了傻子的红帽子,他也成了人们眼中的傻子,成年人躲着走,小孩子更是出手欺凌。在红帽子下,以第一视角我们更看清了人们的虚伪,恃强凌弱,有色眼镜,就连拉条子也会在村长处受气之后拿傻子撒气,也会在床上以绝对的优势打自己的媳妇。站在高处时,别人如何对待你不重要,重要的是处于低处时,他们是怎样做的。
整部影片充满了戏虐效果,两次进出打印店,仿如场景还原似的,却是相反的目的;多次大头哥让拉条子下车之后从后视镜里看到拉条子的无助;拉条子自己做梦梦到自己成了傻子,因为愤恨想要下手却发现那是自己;在炕上以一种滑稽的姿势打媳妇;以及之后拉条子追车正面冲向镜头;都通过某些喜剧效果赤裸裸揭示了人性的不堪与阴暗。而前面的并行的两条线也正是在为这个拉条子不断被人“追债”,不断想辙解决的过程,以及拉条子四处找人问答案的过程做了一个稳稳的铺垫,从而使电影后半段将观众的感情丝毫不被察觉的代入到影片中去,大篇幅的手持镜头的拍摄,也将整部影片更让观众贴近这个小城中发生的故事,其实,一个傻子,真真正正是在说拉条子这个智力正常但是心思简单,行事直接,偶尔会有小聪明的傻子。半开放式的结局,也是让观众自己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我注意到,在影片未完之时,旁边的女生拉着自己的男朋友离场了,结尾时,另一边的两个男生在说,这就算完了?这是什么意思。
它没有宏大的场面,没有让人肾上腺素激增,却在一点一点的让人陷入深深的反思中,我们该如何应对人性,我们该如何选择做一个聪明人还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