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豆瓣,大雄)正好周末,约了朋友吃完涮锅子之后,就想着顺便去看看口碑爆棚的《老炮儿》。其实,没看电影之前,我竟然无知的认为这部电影会是个复古的“枪战片”,体现老一辈无产阶级艰苦奋斗的故事。因为,作为一个南方人,第一次看到“老炮儿”这词,实在没能想到他的典故。后来百度一下才知道,“老炮儿”这词,是一句北京方言,现在的意思是“资历深,本事大的人”。因为北京东城雍和宫边上有一胡同,叫作“炮局胡同”。清末,这里改建成了监狱,但凡在北京做扒手、小偷小摸、打架斗殴、涉黑涉赌被抓之后,一律都先关到这里拘留。于是那些常被抓进炮局胡同拘留的流氓、混混,就被称之为“老炮儿”。按照这个方言的起源来看, “老炮儿”这词似乎不是一个褒义词,但是现在慢慢转变,也就是仅形容一个人“资历深,本事大”了,似乎还有一点调侃的语气。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一个地域的人,都有其明显的地域特征。比如东北的豪爽大气,山东的热情好客,重庆的豪爽耿直。小时候就听说一句顺口溜“不到北京不知道自己官小, 不到广州不知道自己车不好 ,不到深圳不知道自己钱少,不到东北不知道自己胆小。” 而形容地道的北京人,可能就是“见多识广”这个词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确切来说是长在长江边上的武汉人,来北京也就近两年的时间,其实对于这个城市地道的北京文化,还没有特别深的感触,因为身边的同事、朋友大多也是来自全国各地。而电影《老炮儿》,则是一部充满了老北京气质和风味的作品,不论是台词、拍摄场景、人物形象塑造上,都充满了老北京的特色。
“老炮儿”代表一类矛盾的群体,他们好像跟这个时代脱节了,以前他们信奉的那套“规矩”,在现在社会并不怎么吃香了。但是他们也有着他们的“尊严”,懂礼貌,讲道理,认规矩,重情义,不冷漠,有担当。对于老者,不论他们现在混得怎么样,一直是敬重的心态;遇上麻烦,“不轻易惹事,有事也不怕事”,一码归一码,讲道理;他们有着自己处事风格,知道事情轻重,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麻烦事不想让生蛋儿(年轻人)一起掺和吃亏,跟长辈喝酒杯子要放低,跟人茬架得按时按点赴约,万事不能打女人,这是他们的规矩;对于兄弟,是用心的交,哪怕自己有了上顿没下顿,那朋友的事,必须“两肋插刀”;看到不顺眼的事儿,比如摆摊兄弟被城管打了一嘴巴,就要找个理。比如一群年轻人看别人跳楼时在下面瞎起哄,直接出言制止,看到姑娘沿街乞讨,肯能觉得自己被骗,还是要帮,对于社会上的他们认为不对的事,不冷漠;看见儿子出事了,不畏恶势力,正面刚,差钱就筹钱,有男子汉的担当。
这是我在“老炮儿”身上看到的一些闪光点,确实值得我们现代人学习。当然,他们身上也有些需要我们吸取教训的。
“老炮儿”身上那种“臭牛逼”,我们是要辩证的看的。就像六爷和晓波的一段对话,“你就这么一直晃到老啊?”“已经老啦。”,其实透露的是一种消极的处世哲学。他们可能以前确实干过轰动的大事情,但是这些成绩不能永远是他们跟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个社会一直在变,就需要人不断的适应和学习。作为老一辈,尽可能也为子女多打下一些生活基础。就像六爷和晓波说的,“希望赶紧娶个媳妇,生个娃”,晓波说,“你说点靠谱的吧”。一方面是晓波可能没有这么早的人生打算,另一方面晓波似乎也很难有这样一个经济条件。毕竟现在要在北京买个房结个婚,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成本。还有就是,“老炮儿”身上那种不适应潮流,不相信科学的思想,也是不可取的。比如六爷心脏病突发,他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想让医院医生随便在他身上动刀子,而是选择只吃药的保守治疗。事实上,西医也有其科学的一面,病情发展到一定阶段,该怎么治旧的怎么治,硬撑着不相信科学,其实最后可能吃亏的还是自己。有时在想,如果当时六爷接受了手术,可能最后在颐和园的野湖约架的时候,就不一定会倒下了。不过电影毕竟是电影,来源于生活,也不同于生活。
看完《老炮儿》,让我不由得想起两个人,一个是小时候村里的“老队长”,其实也就是赚工分那个年代当过队长,现在村里的一位普通老人。但是不论村里谁家有个急事啥的,哪怕自己手头也不宽裕,也会主动慷慨解囊;谁家有红白喜事,总是老早第一个起来,去别人家里道喜或者帮忙;对于村里的一些不公正的纠纷,总会挺身而出主持公道。哪怕他现在依旧不会用智能手机,哪怕他现在每次去县城还是骑着哐哐响的自行车,连电动车也不会骑,但我依然觉得“老队长”是个值得敬佩的人。另一个是初中同学,一个初中就辍学回家的“不良少年”,虽然他那上学那会儿不好好读书,抽烟打架闹事儿,都有他的份儿。但是他也是一个“不轻易惹事,有事也不怕事”的人,有什么看不公正的事儿,一定会挺身而出。虽然总是跟相邻学校打架打得头破血流,但是从来不欺负自己班上同学,不为难本校学生。
在如今这样一个社会,大家要么看钱要么看颜的时代,面对种种不公,面对需要帮助的人,大家往往选择视而不见。就比如电影中六爷在车里勒着小飞的一个同伙的脖子的时候,说“你叫啊,任你叫,现在谁碰到事情不是躲得远远的,你叫也没用”。说实话,这种情节,要是发生在现实中,十之八九结果也一样,这不得不说是这个时代的悲剧。
作为一个南方人,可能我并不十分了解地地道道的“老炮儿”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从电影上来看,我觉得我们社会需要一些像“老炮儿”一样的人。对于不公,敢于挺身而出,对于弱者,愿意主动帮助。懂礼貌,讲道理,认规矩,重情义,不冷漠,有担当。我觉得这些“规矩”,放到我们这个时代,依旧值得我们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