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在线吃瓜的 ELLEMEN睿士

即使你在为《男子8万卖掉3岁女儿打赏女主播》的新闻愤慨，我们还是要摆正心态，明确事实：那些在直播间给主播巨额打赏的朋友们，大多数，是真有钱。

但一些好奇心却是可以有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出于什么样的花钱动机？怀有什么样的消费心理？

为此我们采访了三位朋友，试图从他们的故事中窥探一二，看看打赏的快乐，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我是从14还是15年开始看直播的，具体时间记不清了，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无聊图一乐。斗鱼的等级就是看你花了多少钱，我现在65级。一共花了多少钱我也没数，但三四十万肯定有。

有人觉得多，但我觉得这就跟有人喜欢玩车，有人喜欢玩表一样，一个花钱的爱好罢了，我比较宅，就喜欢看直播这样。

看女主播唱歌，看男主播打游戏，看着看着就打赏了，很顺理成章吧。说白了你去看电影还得买票呢，看街头表演也会甩个一百块钱吧，直播不也是个表演么，人主播态度还一般都特好，只要你刷个礼物，就会很认真的念出你的ID，不停说谢谢，你有什么想看的都尽力满足，你总不好白嫖吧？

斗鱼上有很多刷了几百几千万的神豪，跟他们比我就是穷大方。不过这些钱对我生活影响不大，属于必需消费支出，本来也肯定是要花的，不花在这里也会花在别的地方，你说三四十给女孩子买包能买几个？也买不了几个。

我打赏属于雨露均沾型，没有说执着于一个女主播的情况，基本上是到处撒钱，看着不错就给钱这样。肯定也有人会觉得你别哔哔这么多，花钱就是想泡妞，真不是。

因为我已经移民澳洲很多年了，在澳洲色情产业是合法的，我刷的那些钱，说句实话，什么样的嫖不到啊？情色交易何苦去网上交易呢？现实中什么花样没有？何必在你身上浪费精力？

一个男性给女性花钱，并不是全为了下半身，有时候目的真的很单纯，我这么每天看直播，是因为确实有点喜欢，时间长了还有一份精神寄托的意思在里面。

倒是打赏多了，很多女主播都很热情。刷了一次礼物之后就每天给你私信，发一些腿照啊，福利照啊，还有语音问候、小视频什么的，就跟购物给你那小票似的。我也理解她们，都是出来混的，为了赚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很正常。

看直播这么多年，各种人也见多了，有些主播比较势利，前一天还很感动，一旦看你礼物刷的少了或者不刷了，马上就变脸；所以我现在更喜欢一些真诚的主播，有些主播只图钱，有些主播不仅图钱还会试着跟你交朋友，还是很容易分辨的。

我的一个观察是女主播都很现实，对钱的欲望会更高一些，男主播相对来说好一些。这点我实话实说，不是打拳哈。

有几个朋友知道我玩这个，大家也都没当个事儿。但我想说明下，这期间我一直单身，要是有女朋友的话肯定不会打赏那么多钱了——女朋友可比主播花钱多了啊！

接下来应该还是会继续打赏，但不会像以前那么多了，我觉得接下来的两年能省还是省一点，刷点钱图个互动就可以了。

2018年我因为工作不顺利，出柜失败跟女朋友也分手了，干脆辞掉工作去留学了。刚到国外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因为有时差也没法跟国内的朋友聊天，整个人陷入了一个非常丧又寂寞的状态，为了排解失眠就开始刷短视频。

有一天正好看到一个女生的直播，觉得她长得很漂亮，就断断续续看起来了。

我对她也是有一些移情心理在的，当时她的粉丝已经有一百多万了，连Angelababy都在关注她。又年轻又漂亮，不在乎别人眼光，大大方方说自己喜欢女孩子，家里条件也不错，人生顺风顺水的，简直就是天之娇女。

一开始我也只是刷一些小礼物，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是她先主动找到我，大概是看了我分手前的几条视频，给我留言说“小姐姐你也喜欢女生吗？”

于是我们开始聊天，聊各种话题，聊性向问题，聊爱情观，聊生活的烦恼，我觉得难得遇到这么契合的人，更重要的是，我对她的示好十分感激。

“你看连她都会依赖我，我还是很有存在价值的”——这样一个人向我伸出手，对于正处于自我价值否定时期的我来说，真的好像是给落水的人扔了一块浮木。

第一次见面是她的生日网红直播有哪些人，她开了一个比较私人的小型生日会，说粉丝里只请了我一个人。我特意请了假飞回国，还给她带了一个Gucci酒神，各种幻想我应该怎么表现，但事情完全没有按我想象的发展。

她人是真的很漂亮，不存在什么真人难看很多，可当我把包送给她的时候，她拆开来看了一眼，说这个颜色我已经有了，然后就转头跟她的朋友继续聊天。

我在旁边非常尴尬，这场饭局无疾而终，本来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但等我回学校后，她又开始在微信上找我聊天，又变回了之前两个人掏心掏肺的状态，接下来就是周而复始的循环：我给她刷榜、一次次从国外飞回来给她买包、带她出去玩。

前前后后花了二十多万。钱方面倒是还好，一是我家给我的生活费还算够用，二是留学生找主播的情况在我们这里还真的蛮多的，花钱比我多的多了去了，所以我也不觉得哪里不对。

不对的其实是她始终颐指气使的态度。只要有哪里不顺她的意就会被冷暴力，甚至当面侮辱我，只是当时的我太害怕失去她了，没有意识到这是不对的。只是更加诚惶诚恐，想着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我是不是还得再努力一点？

这段关系给我带来的影响太糟糕了，我不断怀疑自己，差点得了抑郁症。越陷越深的时候，我朋友知道了这件事，斩钉截铁的告诉我这是PUA，我才朦朦胧胧清醒过来，觉得正常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

在朋友的监督下我把她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后来她来发过几次消息我都没回，主要是那会儿留学生活也逐渐走上正轨，没有那么丧了。再后来她大概是有了新的目标，也就没有跟我来往了。

整件事情也就持续了半年左右，又过了大半年听说她退网了。有人说她被包养了，有人说她因为劈腿被原配报复了，网友骂的挺难听的，我看了没有解气反而有点难过，大概是滤镜再次破碎了吧。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得而知，我再去看她的微博，就停在2019年中旬，再也没有更新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内心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她也一定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有了我的一次次退让，和她的一次次变本加厉。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正式承认过跟我的关系，是我自己沦陷了，说的难听一点，我就是她的一条舔狗吧。

这段经历不仅给我留下了直播PTSD，也给了我教训，让我从此知道不要在网上付出真心，毕竟隔着屏幕，你真的无法辨别对面到底是人是狗。

我最开始看直播还得追溯到2014年。当时完全是沉迷LPL，追着小智去的，崇拜+学习技术。后来老一辈的主播们都走的七七八八，我就又去了颜值区，然后听朋友说陌陌直播里比较“放得开”，就又在陌陌玩了两年。

第一次打赏是什么情况给忘了，但是真正开始花钱确实是因为有点那啥的心思在里面，就男女之间那种心思，你懂的。

那会儿我刚分手，成年人找下一任其实没那么容易，要考虑这个考虑那个，但玩玩就不一样了。正好当时圈子里有个朋友搞定了一个小主播，大伙儿一看，长得也不错，性格温温柔柔，用我朋友的话说就是“很带的出去”。

我们这个圈子呢，不知道是爱攀比还是怎么，会习惯性跟风。一呼啦全去创业，一呼啦全买特斯拉，但总归是有人开个头事情就好办很多。

朋友说这种小主播最好搞定，基本上她们都会跟直播间的榜一在一起。我看了难免心痒，就在陌陌上考察了几天，然后找了一个看起来长相性格都对我胃口的，怒刷到榜一。小主播通常几千块钱就能到榜一了，so easy。她也蛮会做人的，除了各种自拍，每天还会我发一大段小作文，不过文笔一般。

但说实话，现在的女生都挺精，感谢归感谢，也不会因为你刷了几次几千块就跟你睡，当然我也没有表现得很急躁，这点耐心我还是有的。

直到有一次她跟别人连麦PK，我一晚上刷了八万多，讲真我也不是多喜欢那个小主播，我就是不喜欢输的感觉，到后来直播间的人都在刷“冷静”，我才知道有些PK是平台给刷的，就是为了让你上头多花钱。奸还是资本家奸，不得不服气。

那天下播后她就跟我约见面了，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慈善家。见了两次面之后睡是睡到了，但我发现给主播刷礼物就跟个无底洞似的，刷了三个月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仙人跳了，也可能是新鲜感过了吧。正好那会儿前女友来找我复合，我就找了个借口跟小主播断了。

平台上我的记录是18万左右网红直播有哪些人，私下里红包我也给她发了五万多，还送了一些包什么的，加起来不到三十万吧，其实也还好，跟我在鞋上花的钱相比也不算什么。

女朋友不知道这事，其实我也是在分手之后才开始的另一段关系，说起来是没什么道德缺陷的，但我肯定不会让她知道，太坑了主要是。

现在偶尔也还会刷刷，但没以前那么频繁了，看到顺眼的就送一点，但真情实感？真的不必。

采访/撰文：ttt